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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纮殿院赴阙 其一 1027年 北宋 · 范仲淹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寂寥门巷每相过,亲近贤人所得多。
今日九重天上去,濉阳孤客奈愁何。
李纮殿院赴阙 其二 1027年 北宋 · 范仲淹
七言绝句 押微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霜露丘园不忍违,三年月日速如飞。
金门乍入应垂泪,因挂朝衣忆彩衣。
东染院使种君墓志铭1046年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范文正公集》卷一三、《皇朝文鉴》卷一三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南阳市邓州市
君讳世衡,字仲平,国之劳臣也,不幸云亡,其子泣血请铭于予。
予尝经略陕西,知君最为详,惧遗其善,不可不从而书之。
初,康定元年春戎犯延安,我师不利。
朝廷以堡障众多,有分兵之患,其间远不足守者,即命罢之。
寇骄而贪,益侵吾疆,百姓被其毒。
君时为大理丞,任鄜州从事,建言延安东北二百里有故宽州,请因其废垒而兴之,以当寇冲,左可致河东,右可固延安之势,北可图银夏之旧,有是三利。
朝廷从之,以君董役事。
君胆勇过人,虽俯逼戎落,曾不畏惮,与兵民暴露数月,且战且城。
然处险无泉,议不可守。
凿地百有五十尺,始至于石,工徒拱手曰:「是不可井矣」。
君曰:「过石而下,将无泉耶?
尔攻其石,屑而出之,凡一畚,偿尔百金」。
工复致其力,过石数重,泉果沛发,饮甘而不耗。
万人欢呼曰:「神乎!
虽虏兵重围,吾无困渴之患矣」。
用是复作数井,兵民马牛皆大足
自兹西陲堡障患无泉者悉仿此,大蒙利焉。
既而朝廷署故宽州为青涧城,授君内殿承制知城事。
复就迁供备库副使,旌其劳也。
塞下多属羌,向时汉官不能恩信,羌皆持两端。
君乃亲入部落中,劳问如家人意,多所周给,常自解佩带与其酋豪可语者。
有得虏中事来告于我,君方与客饮,即取坐中金器以奖之。
属羌爱服,皆愿效死。
青涧东北一舍而远距无定河,河之北有虏寨,虏常济河为患。
君屡使属羌击之,往必破走,前后取首级数百,牛羊万计,未尝劳士卒也,故功多而费寡。
营田二千顷,岁取其利。
募商贾使通其货,或先贷之本,速其流转,岁时间其息十倍。
乃建白凡城中刍粮钱币暨军须城守之具,不烦外计,一请自给。
使一子专视士卒之疾,调其汤饵。
常戒以笞责,期于必瘳,士卒无不感泣。
翰林承旨王公尧臣安抚陕西,言君治状。
上悦,降诏褒之曰:「边臣若此,朕复何忧」!
二年,就兼鄜延路驻泊兵马都监制置本路粮草。
洛苑副使
庆历二年春,予按巡环州,患属羌之多而素不为用,与戎潜连,助为边患。
乃召蕃官慕恩与诸族酋长仅八百人,犒于麾下,与之衣物缯䌽,以悦其意。
又采忠顺者,增银带马绂以旌之,然后谕以好恶,立约束四,俾之遵向
然悍猾之性,久失其驭,非智者处之,虑复为变。
时青涧既完,人可循守,乃请于朝,愿易君理环。
朝廷方以青涧倚君,又延帅上言,人重其去,命予更择之。
予谓戎日夜诱吾属羌,羌爱其类,益以外向,非斯人亲之,不能革其心。
朝廷始如其请。
君既至环,按边之利害,大要在属羌难制,惧合戎为暴发之患;
又地瘠谷贵,屯师为难,聚粮则力屈,损兵则势危,斯急病也。
君乃周行境内,入属羌聚落,抚以恩意,如青涧焉。
有牛家族首奴讹者,倔彊自处,未尝出见官长。
闻君之声,始来郊迎。
君戒曰:「吾诘朝行劳尔族」。
奴讹曰:「诺」。
是夕大雪三尺,左右曰:「此羌凶诈,尝与高使君继嵩挑战。
又所处险恶,冰雪非可前」。
君曰:「吾方与诸羌树信,其可失诸」。
遂与士众缘险而进。
奴讹初不之信,复会大雪,谓君必不来。
方坦卧帐中,君已至,蹴而起之。
奴讹大惊曰:「我世居此山,汉官无敢至者,公了不疑我耶」?
乃与族众拜伏諠呼曰:「今而后惟父所使」。
自是属羌咸信于君。
有兀二族,受戎伪署,君遣人招之不听,即使慕恩出兵诛之,死者半,归者半,尽以其地暨牛羊赏诸有功。
其僭受伪署如兀二族者百馀帐,咸股慄请命,纳其所得文券袍带,由是羌属无复敢贰。
君戒诸族各置烽火,戎时来抄掠,则举烽相告,众必介马而待之,破贼者数四。
泾原葛怀敏定川之败,戎马入纵于渭,予领庆州蕃汉兵往扼邠城,又召君分援泾原
君即时而赴,羌兵从者数千人。
属羌为吾用,自此始。
君曰:「羌兵既可用矣」。
乃复教土人习弧矢以佐官军。
吏民有请某事辞某事者,君咸使之射,从其中否而与夺之。
坐过失者,亦用此得赎。
吏农工商,无不乐射焉。
繇是缘边诸城,独环不求增兵,不烦益粮,而武力自振。
戎闻属羌不可诱,土人皆善射,烽火相望,无日不备,乃不复以环为意。
前后经略使交荐君之才能,朝廷益知可倚。
明年,迁东染院使,充环庆路兵马钤辖,仍领环州
惟环西南占原州之疆,有明珠、灭、康奴三种,居属羌之大,素号彊梗,在原为孽,寖及于环。
抚之,狠不我信;
伐之,险不可入。
北有二川,交通于戎,朝廷患焉。
其二川之间,有古细腰城,复之可断其交路。
明年,予为宣抚使,乃谕君与原守蒋偕共干其事。
君久悉利病,即日起兵会于细腰,使甲士昼夜筑之。
戎固忌此城,君遣人入虏中,以计疑之,兵遂不至。
又召明珠等三族酋长犒抚之,俾以禦寇。
彼既出其不意,又亡外援,因而服从,君之谋也。
君处细腰月馀,逼以苦寒,城成而疾作,以庆历五年正月七日甲子启手足,神志不乱,享年六十一。
葬于京兆万年县之神和原。
君之先,河南洛阳人也。
曾祖存启,河南寿安
祖仁诩,京兆长安,赠太常博士
父昭衍,登进士第,累赠职方员外郎
季父放,字明逸,初隐于终南山
君少孤依之,服勤左右,以力学称。
明逸道高德纯,太宗朝再诏,以事亲不起。
真宗复加聘礼,起拜左司谏、直昭文馆,累迁尚书工部侍郎
大中祥符五年,君用工部荫,得将作监主簿,五迁至太子中舍
初监秦州太平监,以母老求养,又监京兆府渭桥仓、邛州惠民监,知泾之保定京兆武功泾阳三邑。
在武功毁淫祠,崇夫子庙,以来学者。
泾阳,有里胥王知谦者,奸利事露,逃之,逼郊礼乃出。
君曰:「送府则会恩,益以长恶」。
从所坐杖脊于县庭,而请待罪。
府君李公咨奏释之。
自是豪黠莫不歛手。
其嫉恶如此。
又邑有三白渠,比年浚疏,用数邑力。
主者非其才,而劳逸弗等,功利日削。
君使勤惰齐其力,故功倍,贫富均其流,故利广。
至今民能言之。
通判镇戎军、环、凤二州。
凤之守王蒙正,托章宪外姻,以私于君,复欲以贿污君,君正色不纳。
蒙正大怨之,乃使人谕王知谦讼君,蒙正内为之助。
狱成,流窦州
上亲政,量移汝州
君之弟世材以一官让君,乃除孟州司马
龙图阁直学士李公纮雪于朝,授卫尉丞,主随州榷酤。
礼部尚书宋公绶工部侍郎狄公棐,皆言君非辜,改知虔州赣县。
君辞,得监京兆军资库
以同、鄜交辟,改签署同州判官事。
又移鄜州
从军延安,乃有故宽州之请。
君少尚气节,昆弟有欲析其家者,君推资产与之,惟取季父图书而已。
莅官能摘恶庇民。
青涧与环人,皆画君之像而享事之。
及终,吏民暨属羌酋长朝夕临柩前者数日。
朝廷深惜之,赐三子恩。
君娶刘氏,封万年县君
男八人:长曰古,文雅纯笃,养志不仕,有叔祖明逸之风;
次曰诊,试将作监主簿
曰咏,同州澄城
曰咨,郊社斋郎
曰谔,三班奉职,皆有立人也;
䜣、记、谊三子尚幼。
一女,适西头供奉官田守政。
君在边数年,聚货食,教弧矢,抚养士伍,牢笼羌夷,无贤不肖皆称之。
又出奇以济几事,尝遣谍者入虏中,凡半岁间而虏诛握兵用事者二三人。
谍者还,言其谋得行。
会君已没,又天子方怀来,故其绩不显。
铭曰:
呜呼种君,出于贤门。
吾志必立,吾力是陈。
宁以刚折,果由直伸。
还自瘴海,试于塞垣。
权以从事,意其出人。
捍虏之患,乂边之民。
夙夜乃职,星霜厥身。
生则有涯,死宜不泯。
边俗祀之,子子孙孙。
尚书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李纮龙图阁直学士秦州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八、《宋元宪集》卷二二
敕:层禁藏书,以深严待儒选;
边琐择守,以循良制疆事。
矧羲图广内之秘,天水诸戎之冲,是宜延登,且重临遣。
以尔具官李纮,局度详正,风力敏彊。
早饰吏文,见稔朝论。
或执简宪署,意无隐辞;
或操筹计庭,使有馀范。
曩旌干固之效,入升侍从之联。
寻驾传封,外主漕挽。
两河之绩,再岁有闻。
来复近班,益见纯节。
而价藩缺帅,官簿类能。
得是干良,惬乃褒陟。
宜仍应宿之边,序直巢阿之华。
钦佩宠名,往抚雄郡。
勉布威惠,副予倚成。
可。
宰相进贤者为将来之资奏庆历三年正月 北宋 · 孙沔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六、《涑水记闻》卷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九、《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二、《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七、《宋史》卷二八八《孙沔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四、《宋史新编》卷八八、《续资治通鉴》卷四四
臣窃以直言指佞,忠臣之亮诚;
革弊救时,圣人之能事。
古之士有负鈇锧、趋鼎镬,不避死亡之罪,以回主上之心。
非不知爱身命,保富贵,身为安逸之计,而奚取摧折之苦?
盖不敢以所损之小,以忘所补之大也。
自祖宗有天下,垂八十馀载,其间正人直士,未尝以言废者。
虽时犯颜获罪,要不过黜一官使居于外,不踰年而已迁,岂有若古之伏法流窜,而殒绝其身者欤!
景祐已前,纲纪未尝废,犹有感激进说之士。
观今日之政,以验今日之事,几何不恸哭长叹息,而反无人为陛下言者,臣实耻之。
亦不敢远引高论,唯以时之要务而陈之,愿少留宸听。
夫州郡承风者吏也,皆猥懦老耄;
县邑禀令者牧守也,皆昏戆罢软。
制敕方下,人咸以为不足信,未踰月而数更;
奏请已行,人咸以为不能久,又随时而改易。
利权反覆,民力殚竭,边鄙久师而自敝,戎狄伺隙以争长。
事至危而陛下以为安,人皆忧而臣下唯相目者何也?
宰相多忌,不能进贤者;
朝廷失策,不能任正人之所致也。
先圣所以能致太平者,求端方之士,用谅直之人,故臣之奸佞无不知,民之疾苦无不闻。
知则随而去之,闻则择而行之,书诸史策,不可备举。
臣但见庄献总政之年,陛下恭默之日,有王曾、张知白、鲁宗道、李迪、蔡齐、薛奎,以正直迭居两府
曹脩古,李纮、刘随、鞠咏、孔道辅,以亮节更任谏垣
参用才智,十年之间,中外无大故。
然犹奸纤侥倖,阍寺威福,未能悉去,亦不为害。
景祐已后,丞相吕夷简进当国政,以承平可恃,以功业可久,连黜忠言,几废直道。
洎为使相,出镇许昌,以王随、陈尧佐代其任,才庸负重,谋议不协,忿争中堂,取笑多士,政事寖废,即岁罢免。
又引张士逊冠台席,本非远识,致败乃事。
戎狄始起于边陲,卒伍窃发于辇毂,合辔徒行,灭烛逃遁,损威失体,殊无惭愧,尚得三师,居第自奉。
执政不得人之效也。
岂不由丞相进贤者为将来之资,但用不如己者为自固之计?
故陛下思当今之才,无若丞相之贤,复召自大名,再秉钧衡。
于兹三年,不更一事,以姑息为安,以避谤为智。
西州将帅连败,北虏胁取无厌,兵歼货悖,天下空竭。
刺史守宰,十不得一,法令变易,士民怨嗟。
隆盛之基,忽至于此,是由不能进贤退不肖,为社稷大计也。
夷简以病求退,陛下手和御药,亲写德音,恨不移卿之疾,在于朕躬。
四方义士,一闻诏书,有泣下者。
丞相中书二十年,三冠辅弼,所言陛下无不从,所请陛下无不行,终始顾遇,而未尝少衰,可谓宋朝得君,一人而已。
未知以何道报圣人至深至厚、推诚笃信之恩也。
噫!
庸常满前,谁阶于此?
智虑未有居丞相之右者,使陛下祗有夷简,而天下无某人也。
设遂请老,何人自代?
天下士大夫皆称贤才,而陛下不用者,左右毁之也;
天下士大夫皆谓纤邪,而陛下不知者,朋党庇之也。
天下士大夫皆谓不才,而陛下任之,谓丞相不知,未之有也。
呜呼!
天下重柄,累圣相授,岂可轻易哉!
夫货殖之家,有至宝之物,犹当谨重扃钥,非博识者不得一观。
岂可付之愚童騃吏,终日戏玩,不委诸地而毁之,则盗斯夺之矣。
太祖以一旅兴王业,太宗以五路定天下,真宗承经营之策,数十年间,遂至泰宁,何尝不选用宰相,与平章大政,为万世业。
若屋之柱石,身之手足,手足委坠,心体未有得安者;
柱石摧朽,宫室未有得久者。
宰相非才,天下岂有得致治者也!
方今北虏伺患,以兵压境而取财;
西贼数胜,以使结邻而请和。
二方之情伪难知,中国之兴衰所系。
加之民人疲弊,政事隳杂,此实朝廷非常之时,非更张革变,则不能至于治平也。
臣观在位之意,无已然之见,事急则错置失宜,既往则怡怿自若。
去岁北戎有割地之请,未及境而百役暴起,昼夜不息,遣将帅,进官秩,推毂辍衣,委数十万兵而遣之。
一日邀结旧好,兵分势解,去无后虑,将帅处于閒地,不得一瞻天日之表,示不复用兵。
何忧乐进退之易也如此!
今又闻西贼欸塞,公卿忻忻,日望和平,此乃缓兵息民之一事耳。
若因此振纲纪,修废坠,任贤使能,节用养兵,则景德、祥符之风,当见于今日矣。
若恬然不顾,遂以为安,臣恐土崩瓦解,不可复救也。
丞相便为四方已宁,百度已正,欲因病默默而去,无一言启沃上心,别白贤不肖。
虽尽南山,不足书其罪也。
若荐用贤才,合天下公议,俾士大夫厌服其心,是失之于始,而得之于终,犹可宽天下万世之责。
茍遂容身,不救前过,不合己者舍之,不顺己者退之
以柔而易制者升为腹心,以奸而可使者任为羽翼,以谄佞取人者为君子,以愚懦无识者为长者,使之在廊庙,布台阁,上惑圣明,下害生灵。
为祖宗计则必危,为子孙计亦未可保于终。
若是,张禹不独生于汉,林甫复见败于唐,可不谨哉!
可不惧哉!
臣官为侍从,班近清列,缄默度日,荣名可期,何必多言,自贻狂率,上忤旨意,苦论宰辅。
盖不忍陛下受隐晦之名,丞相书奸邪之迹,为后世所贱也。
臣又闻天子择宰相,必观立朝之本末,采多士之佥论,临大事而有守,秉谅节而不回。
居外则有抚民之誉,在内则有诤臣之风,一日登庸,万方受赐,落落然有大臣之器,此庶几得矣。
若循资次补,亦丞相素为之地,安肯拔贤才于不次哉!
在陛下察之谨之。
况国家安危之势,在此一举,亦恐未有人为陛下如此言之也。
臣见数年前有论西北事者,谈兵略者,谄佞之辈必群聚而非笑之。
观方今之患,非言者之过也。
窃恐臣今日之言,亦前日之事也,故非摆阖之辞,离间之说,悉士大夫有识之论也。
可以质于天地,可以达于君亲,不愧于人,不畏于后。
臣区区之心,幸观咫尺,耻有见闻,不尽愚忠。
虽异日为倾邪所害,贬窜诛戮,臣亦无悔。
伏望陛下念祖宗之基业,奉社稷之威灵,开日月之明,奋雷霆之断,永信任于忠良,去败乱之敝事,克复升平,在于此日,则天下幸甚!
畸零兵士差往诸处守把诏熙宁三年九月十四日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四、《宋会要辑稿》兵五之七(第七册第六八四三页)
畸零兵士今后差往诸处屯驻、驻泊并巡检下,及守把年满,即令就整头顶差拨替换。
仍差令史李纮、张继恩管勾,如遇转移,依旧管勾
狄青刘沪水洛城事奏庆历四年四月1044年4月3日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余襄公奏议》卷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凡不受大将节度者,谓师行之际,当进而退,可行而止,动临机会,必有胜负。
如此之类,或违之者,著于军法,以一其众。
刘沪修城堡,自有利害,与夫临阵逗留,不可同论。
水洛城陇山之利,可以通秦渭之援,昔曹玮秦州,固已经营,及李纮、韩琦相继亦欲开拓,而生户羌人,或降或否,故不克就。
刘沪一战而服数百千户,因其势而城之,虽留援兵,不足为罪。
狄青所执,但以筑孤垒于生羌之中,恐贼昊来攻,有难守之势,故与等异同,因其忿而执之尔。
朝廷若欲伸大将之令,而罪等,则威信招纳戎人,戎方来归,而谋者获罪,今后立功者怠,而又失信于戎,必不可也。
若以狄青倚公法肆私忿而责之,则恐今后偏裨,轻于违犯,此又非朝廷之意也。
二者之间,均是害焉。
臣愚以为生羌利我交易,因招抚,故献其地,非不可守也。
若失职,戎将生心。
古者矫制及违节度者,因其立功,则可赎罪。
今为朝廷计,当切责罪,而推恩恕之,使其城守,责以后效,仍诏等共体此意。
等所筑之城业已就,将军既困之矣,恕之令其自守,此边鄙安危之计,非私于
傥有缓急,通其策应,勿以谋之异同,幸其有急而不救也。
仍乞不候奏到,等公案,特与疏放,无使羌戎因此疑贰。
尚书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侍读右谏议大夫孙公墓志铭1060年1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五、《欧阳文忠公集》卷三三、《名臣碑传琬琰集》中卷七、《续文章正宗》卷七、《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二二五、《四续古文奇赏》卷五二、《文编》卷六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七○四、《唐史论断》附录、雍正《浙江通志》卷一四六、民国《禹县志》卷一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公讳甫,字之翰许州阳翟人也。
初举进士天圣五年得同学究出身,为蔡州汝阳主簿
八年,再举进士及第,为华州观察推官
转运使李纮荐其材,迁大理寺丞、知绛州翼城县
丞相杜祁公皆以清节自高,尤难于取士,闻公所荐也,数招致之,一见大喜。
已而祁公自御史中丞枢密直学士、知永兴军,辟公司录,凡事之繁猥者,一以委之。
公叹曰:「待我以此,可以去矣」。
祁公为谢,顾事非他吏不能者,不敢烦公。
公乃从容为陈当世之务,所以缓急先后施设之宜,又多荐士之贤而在下者,于是祁公自以为得益友。
岁满,知彭州永昌县,监益州交子务,再迁太常博士
祁公为枢密副使,荐于朝,得秘阁校理
是时,诸将兵讨灵,久无功。
天下骚动,盗贼数入州县,杀吏卒,吏多失职而民弊矣。
天子方锐意更用二三大臣,乃极选一时知名士,增置谏员,使补阙失,公以右正言谏院
上好纳谏诤,未尝罪言者,而至言宫禁事,他人犹须委曲开讽,而公独曰:「所谓后者,正嫡也,其馀皆犹婢尔。
贵贱有等,用物不宜过僭。
自古宠女色,初不制而后不能制者,其祸不可悔」。
上曰:「用物在有司,吾恨不知尔」。
公曰:「世谓谏臣耳目官,所以达不知也。
若所谓前世女祸者,载在书史,陛下可自知也」。
上深嘉纳之。
保州兵变,前有告者,大臣不时发之。
公因力言枢密使、副当得罪,使乃杜祁公也。
边将刘沪水洛渭州,部署尹洙节度,将诛之。
大臣稍主议,公以谓水洛通秦、渭,于国家利,不可罪,由是罢而释
,公平生所善者也。
公在谏院,所言补益尤多,是三者,其一人所难言,其二人所难处者。
其后言宰相以某事当去者,上亟为罢之,因以陈执中参知政事,公又言执中不可用,由是上难之,公遂求解职。
于是小人不便大臣执政,而朋党之论起,二三公相继去位,公亦在论中,而辨诤愈切,不自疑。
由是罢谏职,以右司谏知邓州,徙知安州,历江南、两浙转运使
再迁兵部员外郎,改直史馆、知陕府,又徙晋州河东转运使
公素羸,性淡然寡所好欲,恂恂似不能言,而内劲果,遇事精明。
议者谓公道德文学,宜在朝廷、备顾问,而钱谷刀笔非其职,然公处之益办,至临疑狱滞讼,常立得其情。
大贼张海、郭貌山攻劫商、邓,新破南阳、顺阳
公安辑有方,常曰:「教民知战,古法也」。
乃亲阅县弓手,教之击射坐作,皆为精兵,盗贼为息。
陕当东西冲,吏苦厨传,而前为守者顾毁誉,不能有所损。
至公,痛裁节之,过客畏其清,初无所望,而亦莫之毁也,陕人赖以纾,后遂以为法。
其为转运使,所至州县,视其职事修废,察其民乐否,以此升黜官吏,而不纳毁誉,遇下虽严而不害。
其在两浙范文正公杭州,以大臣或便宜行事。
公曰:「范公,贵臣也。
吾屈于此,则不得伸于彼矣」。
由是一切绳以法,而常以监司自处。
范公遇公无倦色,及退而不能无恨;
公遇范公不少下,然退而未尝不称其贤也。
河东召为度支副使,勤其职,不以为劳,已而得疾。
嘉祐元年,迁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不行。
疾少间,乃留侍读
公博学彊记,尤喜言唐事,能详其君臣行事本末,以推见当时治乱,每为人说,如其身履其间,而听者晓然如目见,故学者以谓终岁读史,不如一日闻公论也。
所著《唐史记》七十五卷,论议宏赡。
书未及成,以嘉祐二年正月戊戌卒于家,享年六十。
公既卒,诏取其书,藏于秘府
右谏议大夫
又有文集七卷。
公喜接士,务扬人善。
所得俸廪,多所施与,抚诸孤儿,教育如己子。
曾祖讳恕,博州堂邑主簿
祖讳贲,尚书库部员外郎
考讳从革,不仕,以公贵,累赠都官郎中
母曰长安县太君李氏。
娶程氏,寿昌县
子三人:长曰宜,滑州节度推官
次曰寔、曰寘,皆将作监主簿
女三人,一适将作监主簿程著,馀皆早亡。
五年七月丁酉,葬公于阳翟县旧学乡坞头村之北原。
铭曰:
惟学而知方,以行其义;
惟简而无欲,以遂其刚。
力虽弱兮志则彊,积之厚兮发也光。
宜寿兮奄以藏,有深其泉兮有崇其冈,永安其固兮百世无伤。
龙图毋公墓志铭 北宋 · 文同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九、《丹渊集》卷三九
公讳某,字某,其先河东人
凤翔天兴、赠太子中舍讳某之曾孙,汾州介休、赠比部员外郎讳某之孙,国子博士、赠刑部侍郎讳某之子也。
母裴氏,累封长寿县太君
比部既倦官,未六十,脱簪笏以去。
爱鄠杜美田,望紫阁并圭峰,筑室灌园,与其人上下击鲜酿醇相招延,为林野之欢。
远近附从之,遂为其土人。
侍郎虽宦游四十年,而资尚恬泊不竞,回视其先人之高,亦自引避。
居故庐读书吟诗,教其子为学。
公之昆弟,时甚少,已皆有才名,倾动关陕。
识者悉曰:「毋氏,庆门也,不在彼此矣」。
公生而聪悟,不烦师训。
阅经史,造词章,能尽至其精工。
天圣八年进士,中其等,调原州军事推官
州倚边,凡所处轻重,索谋虑适当乃无事;
不尔,或纷乱至有可以为忧者,殊与内郡政令不相若。
其将既用武人,少晓此,得公佽助裁讲,至去,民夷帖帖无他议。
转运使李纮,刚严介急,遇其下,未尝相从容,独以公为才能。
渭州酒税常课屡缺,怒主吏不职,议逐去,且荐公领之。
公至,以己所入,补前之不足,主吏因免戾善罢。
公尚以其最,得大理寺丞,乃知京兆府栎阳县
县民横猾,好犯法,号难治第一。
而公以易术治之,民自信约,不得妄入公之廷下。
殿中丞,移知邛州蒲江县
满岁,知黎州
黎为西南绝境,越严道,滨大渡,连山如墙,中断一道,州正扼其口。
乘高见邛部川聚落,如饾掌上。
实朝廷所挂虑,而择人以为守长之处。
诏书常以本道按察使视其部吏有长才善抚驭者荐充之,故公得以行焉。
百蛮都王城,岁驱马过河,抵公城中,与中国相贸易。
摩抚有术,则靡耳柔服如人;
一不厌其欲,则嗥呼搏捽,群辈跳荡,闾鬨不能止,此其常也。
公既示以恩信,其鷔桀不驯者擒戮之。
众惮且爱,二年无敢辄以彊语附译者以及公。
太常博士,以侍郎忧去职。
服除,还本官,通判乾州
林瑀守成州,放手受赇,不顾傍他,锁奸键恶,密不可发。
包拯转运使,以威察自名,顾无如瑀何,然疾之甚,愿必以诛死。
请公摄其州,得状,即寘之狱。
公往见瑀,以数语伏其罪,不务奇中,而与法正相等。
瑀无憾,众咸允之。
屯田员外郎通判凤州
都官员外郎,移坊州
州自唐涉五代节度使粗武暴横,訾用不法,下祸部邑。
征税关渡,多设虚算,歛以残虐,因仍至今。
役乡户,使典领,其人得此即破产,以至一缕尽输之官而未偿者。
公曰:「桀法也。
吾岂忍若前人坐视之耶」?
上章极言,请别立新课,以下救危亟。
朝廷从之。
坊人所以获疽疖断溃而肌肉完好者,公惠也。
未几,召入,为侍御史
尝赐对便坐,公言:「帝王治国之本,职在专求公相,以自羽翼。
杜衍、范仲淹不幸早去陛下左右,自后所得,如、仲淹者几何人?
虽有可用者,皆被散使在外。
窃恐陛下风教,自此无如先时」。
仁宗大悟,连复其所可用者,朝论翕然嘉之。
二年,除三司盐铁判官,寻为言事御史
明年,拜起居舍人知谏院
淮南京西转运使以赋外他钱贡上,曰「羡馀」,请不隶大农,给中。
上将议赏,公曰:「是两道比他财用,尤为不支,茍非诛取惨横,安所出此?
如恩之,是借吏手以椎剥吾民之肤髓耳,不可」。
遂罢。
近岁,士大夫多营占民田,以自膏润。
幸民向役出下估,尽所有纳之,相尚无制;
而其诸所以徭于官者,负愈重。
去瘠取沃,镌蠹益暴。
公请限其顷亩,各以官品裁约之
议行,上下以便。
国朝任子之令,比前世最为优典。
凡得以官,岁上其名者数百矣。
入流既繁,仕路纷杂,公深疏其敝。
章下,近臣会议,类皆顾己,谓久,今遽更之不宜。
公持之益坚,道利害上前,卒得请,无虑岁减三百员。
其源少清,孤平者获叙进。
公之建说有大体,可行之为良法,皆类此。
长寿从其少子官南岐,且疾,公亟请省视。
获告,日夜驰往;
至,即以居丧闻。
终制,用前官充两浙路转运使
未行,改兵部员外郎直史馆,知邛州
数月,授直龙图阁、知梓州
岁馀,乞内郡,得泾州
工部郎中,移充成都府路转运使,拜刑部郎中
蜀土醲演,诸产极富夥,官之府库,日入岁受,泉币流溢。
公尝谓戍兵曰:「尔得赐帛,与易之以钱也,何利」?
众云:「帛亦货诸市,利莫如以钱便诸用。
外所售,往往与官贾不相直,得钱且幸」。
公曰:「吾募愿者两可矣」。
用是凡得十数万疋。
今上即位,大布恩赏。
事出不素,他道悉配入民下。
旦暮高直,踊数倍,百姓欢扰,急欲求死。
而公部中以所尝居者当之,闾里静,野无苛求猛督之祸,事帖然济矣。
永昭调用多目,有司欲天下之财应所费,疾若星火。
公以法移蜀之积钱百万,衮衮相属,陆走三千里,旦暮副其急,大计以办。
已而,公且遘疾矣。
嘉祐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卒于官舍,享年六十。
公性端重宽硕,质状严伟,望之岌然,使人肃恭戒饬,不敢慢堕。
而与之语议,雍容委靡,色和而气温,久不能舍而去之也。
其为郡邑,专务究极隐敝,与人兴起长利,故所去,未尝无馀思。
居台,奏正,皆中外所望以为言者。
用谏纸不肯书奇谲么琐事,以渎上听。
总大端,发正论,冀君相默用之,不设痕声以夸露于己也。
既而一落外官,频年不归,视当年朋流,已翩翩上薄霄汉。
人悉以用公为不当,然而公亦自无一语为戚戚。
先帝升遐,日夕涕泣,遂以病,病遂以死。
而公尝所莅之郡邑,与常所往来之人,无不哀恸号叫,云:「善人何负天,天夺之也,何遽而不少假矣」!
公既死,朝廷遣其弟沆乘驿迎其柩归,权厝于鄠县
治平一年某月某日,葬公于某所,祔先侍郎之茔。
夫人王氏,累封永安县君
男二人:轲,太庙斋郎,十二岁;
辄,试秘书省校书郎,若干岁。
女一人,若干岁。
沆以都官郎中陕西转运判官,好学,有义行,奉公之夫人与公之诸孤居长安,事如母,教如己子,愈于公之存。
以某尝获游于其伯仲之间,来请铭。
铭曰:
镇东俭以忠殉魏,后恶祸去丘为氏。
积流藏晶入幽閟,宜发其裔洪以炽。
惟公生实世所冀,厥中端完外恢粹。
学焉久充道少试,君蒙其休民被利。
𦕈然权财用曷既,卒以不幸欢众欷。
驰词穷天浩无寄,其将兴之比贤嗣。
刑部郎中致仕王公墓志铭熙宁五年1072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六六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南市
君讳逵,字仲达,家晋阳
其谱云:隋文中子通之后,唐季避乱家濮阳,故今为濮阳人
曾祖考温。
祖考名犯濮王讳。
考翰,赠尚书工部侍郎
君幼学于母史氏,聪警绝人。
及长,学于侍御史高弁
天禧三年进士第,为广济军司理参军,母丧去。
姜遵永兴军府事,取君主万年簿。
万年令免官,君行令事,大去旧弊。
王文康公,与安抚使王沿、转运使李纮皆荐君宜令万年,诏特以为试秘书省校书郎知县事,后不得为例。
晏殊三司使,奏君为三司检法官
李咨,会天圣十年掖庭火,任公具材用治宫室,五日而用足。
仁宗闻而嘉之,迁秘书省著作佐郎
王鬷益州,取君佥书节度判官厅公事,迁秘书丞通判益州事,迁太常博士
新都里胥捕罪人杀之,狱具当死,君求得其情,为奏谳,里胥得不死,以为德。
入为开封府推官赐绯衣银鱼。
府史士元家富,善阴谋,广市邸舍女妓,以啖诸贵人,一时多与之亲。
会士元有罪系狱,君治之,竟其事,及诸贵人
以其故多得罪去者,或谓君祸始此矣。
君笑曰:「吾知去恶人耳」。
出为湖南路转运使,蛮人归附。
尚书祠部员外郎,坐小法。
虔州池州福州扬州江南西路转运按察使,迁尚书刑部员外郎,按知洪州卞咸抵其罪,改荆湖北路转运使
初,谏官李京尝奏君某事,及是,以言事斥监鄂州税,闻君至,移病不出。
君要谕之曰:「前事君职也,于吾何负哉」?
卒与之欢甚。
死,又力赒家,而奏官其子。
河东转运使赐紫衣金鱼,坐小法,知光州,逾月迁尚书兵部员外郎,知徐州
是时山东大饥,君所活数万人,收遗骸为十二冢葬之,亦数万。
是时富丞相弼为京东东路安抚使,自为文祭其冢。
明年,迁尚书工部郎中淮南转运使
岁饥,又多所全活。
就加直昭文馆,知越州、浙东兵马钤辖,迁尚书刑部郎中判刑部,加直龙图阁、知荆南府荆湖北路兵马钤辖,浚渠为水利,又开新河通漕,公私便之。
请知兖州,坐法免。
起知金州提举兖州景灵宫,知莱州
尚书兵部郎中,知西京留司御史台提举崇福宫,皆不赴,遂乞致仕。
郓州熙宁五年四月癸亥终于郓州昭庆坊之私第,享年八十有二。
有文集五十卷。
君娶朱氏、贾氏、高氏。
高氏封长安县君,其父,君所从学者也。
皆先卒。
有子五人。
子骏卫尉寺丞
子渊郓州寿张主簿
子建河南伊阙
子皋、子英,未仕也。
女七人,适蕲州黄梅李纲、尚书职方员外郎马渊右班殿直侍其圭、进士程行、大理寺丞刘士邵、邓州穰县主簿李毅、进士张伉。
君为人志意广博,好智谋奇计,欲以功名自显,不肯碌碌。
所至威令大行,远近皆震。
然当是时,天下久平,世方谨绳墨,蹈规矩,故其材不得尽见于事,而以其故,亦多龃龉,至老益穷。
然君在撼顿颠疐之中,志气弥厉,未尝有忧戚不堪之色,盖人所不能及者也。
君尤笃于好善,一时与之游者,皆当世豪杰、知名之
若予者,亦君之所厚。
故君之葬,其子来属以铭,而予不得辞也。
君葬于其卒之岁某月某甲子,而墓在郓州之某乡某原。
铭曰:
维特材,志横出。
世拘牵,困羁絷。
见事为,万之一。
形则名不没(《元丰类稿》卷四二。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三,《文章正宗》续集卷九。)
原无「弼」字,据元刻本、《读书记》、顾校本、章校本、吴校本、傅校本补。
朝散大夫尚书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侍读上轻车都尉赐紫金鱼袋孙公行状嘉祐二年正月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六五、《元丰类稿》卷四七、《曾文定公集》卷一六、《曾子固集》卷二八、《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四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曾祖恕,皇任博州堂邑县主簿,赠太子中舍
祖贲,皇任尚书库部郎中
父从革,皇赠尚书职方员外郎
公讳甫,字之翰
天圣五年同学究出身,为蔡州汝阳主簿
八年进士及第,为华州观察推官
华州仓粟恶,吏当负钱数百万,转运使李纮以吏属公,公令取斗粟舂之,可弃者十才居一二。
又试之亦然。
吏遂得弛,负钱数十万而已。
以此多公,荐之,迁大理寺丞、知绛州翼城县
枢密直学士杜公衍奏知永兴军司录,迁殿中丞
枢密直学士张公逸奏监益州交子务,迁太常博士
庆历二年,杜公为枢密副使,又荐之,得试为秘阁校理
三年右正言知谏院
因灾异,言应天所以谴告之意者,在诚其行。
有其诚矣,所以顺天者,在爱其民。
于是遂请斥浮费,出宫女,除别库之私以宽赋敛。
初,李元昊河西契丹亦以兵近边,谋弃约,任事者于西方益禁兵二十万,北方益土兵亦二十万,又益禁兵四十指挥
及群盗张海、郭邈山等劫京西江淮之间皆警,是时已更用大臣矣,又令天下益禁兵。
公言曰:「天下所以大困者,在浮费
浮费之广者,兵为甚。
今不能损,又何益之邪?
且兵已百万矣,不能止盗,而但欲多兵,岂可谓知所先后哉」?
不报。
于是极论古今养兵多少之利害以闻,语诋大臣尤切。
既而保州有兵变,朝廷赏先言者。
公以谓有先言者,而枢密院不以时下,不可以无责。
天子曰:「某,吾方倚以治也,不可使去位」。
公犹固请议其罚。
边将刘沪谋立水洛城,与部署狄青、尹洙议不合,违其节度,遂立之。
等械系以闻。
公言曰:「城之所以蔽秦,而通秦、渭之援,宜不废其功,而赦之辄」。
遂从公议。
燕王薨,大臣谓用不足,欲缓葬。
公言曰:「燕王,上之叔父,葬不可以不如礼」。
又言后宫事,又言宰相罪当罢,皆行其言。
上既罢宰相,而用某为参知政事
又言某不可任以政,天子难之,因求为外官。
而是时,朋党之议亦已起,大臣相次去位,公上书论争,语尤切。
已而奉使契丹,还,迁右司谏、知邓州,徙安州
又徙江南东路转运使,又徙两浙,迁起居舍人尚书兵部员外郎,改直史馆
陕府,简厨传之费,陕人安之。
邻州岁时以酒相庆问,公命储别藏,备官用,一不归于己,至今遂为法。
晋州,近臣过晋,夜半叩城欲入,公曰:「城有法,吾不得独私」。
终不为开门。
河东转运使,赐金紫服,入为三司度支副使,输物非土有者,公为变其法,使之代输。
至和三年,迁刑部郎中,入天章阁待制,遂为河北都转运使
疾不行,又兼侍读
嘉祐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卒于位。
公博学强记,其气温,其貌如不能自持。
及与人言,反覆经史,上下千有馀年,贯穿通洽,不可窥其际。
而退视其家,初未尝蓄书,盖既读之,终身多不忘也。
其居官,于其大者既可知已,于其小者,亦皆尽其意云。
虽贵而衣食薄,无妾媵,不饰玩好,不与酣乐,泊如也。
时从当世处士讲评,以为遂其好,而客或造其席者,与之言终日,不能以势利及也。
其于人少合,亦不求其详,所与之合,亦不阿其意。
盖公与河南尹洙相友善,而尤为杜丞相所知。
庆历之间二三大臣又与公同心任事。
然至于论保州之变,则所指者盖杜公;
非益兵之议,则所诋者盖二三大臣
至于城水洛也,又绌尹洙而申刘沪,其不偏于所好如此。
然已而朋党之议起,大臣多被逐,公之争论尤切,亦不自以为疑也。
噫!
可谓自信独立矣,可以观公之行也。
所著《唐史记》七十五篇,以谓己之学、治乱得失之说具于此,可以观公之志也。
公殁,有诏求其书。
公享年六十。
其先开封扶沟人,至公之祖,徙许之阳翟,今为阳翟人
母李氏,长安县太君
妻某氏,某县君
子宜,滑州观察推官,实、寘皆将作监主簿
宜等以状来属巩,谨序次其实可传于后世者如右,谨状。
度支副使厅壁题名记1060年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临川先生文集》卷八二、《文章辨体汇选》卷五九六、《古文奇赏》卷二一、《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九四、《古文渊鉴》卷四七、《古今图书集成》官常典卷三一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三司副使,不书前人名姓。
嘉祐五年尚书户部员外郎吕君冲之始稽之众史,而自李纮已上至查道,得其名,自杨偕已上,得其官,自郭劝已下,又得其在事之岁时,于是书石而镵之东壁。
夫合天下之众者财,理天下之财者法,守天下之法者吏也。
吏不良,则有法而莫守;
法不善,则有财而莫理。
有财而莫理,则阡陌闾巷之贱人,皆能私取予之势,擅万物之利,以与人主争黔首,而放其无穷之欲,非必贵强桀大而后能。
如是而天子犹为不失其民者,盖特号而已耳。
虽欲食蔬衣敝,憔悴其身,愁思其心,以幸天下之给足,而安吾政,吾知其犹不得也。
然则善吾法,而择吏以守之,以理天下之财,虽上古尧、舜犹不能毋以此为先急,而况于后世之纷纷乎?
三司副使,方今之大吏,朝廷所以尊宠之甚备
盖今理财之法,有不善者,其势皆得以议于上而改为之,非特当守成法,吝出入,以从有司之事而已。
其职事如此,则其人之贤不肖,利害施于天下如何也?
观其人,以其在事之岁时,以求其政事之见于今者,而考其所以佐上理财之方,则其人之贤不肖,与世之治否,吾可以坐而得矣。
此盖吕君之志也。
右议谏大夫天章阁待制沧州兼驻泊马步军部署田公行状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九、《郧溪集》卷一九
祖可范,祖守忠,父仲宣,皇赠光禄少卿,本贯亳州鹿邑县涡源乡虞诩里。
公讳京,字简之,其先盖出于陈氏。
陈公子完奔于齐,始受地,更为田氏。
其后遂有齐国,列于诸侯。
齐既灭,其子孙之显者多出于青、冀之间。
而公之高祖世居沧州,至曾王父又徙于亳之鹿邑
烈考举明经,多与四方贤士大夫游。
妣郭氏,乐安郡太君
公生十六岁而孤,居丧有礼法,不饮酒食肉,盛寒不衣裘襦,乡里称高之。
初就乡人宋炎为学,得王黄州诗和之,一夕成百篇。
见之,叹曰:「吾子千里足也」。
天圣初,登进士第,补蜀州司法参军,还为祥符县,有能名。
居常自陋其位下,不足以自发,乃求试书判拔萃,至廷试辄罢之。
虽然,朝廷骎骎益知其才矣。
龙图阁直学士王博文秦州,请公权节度推官
秦为兵车之冲,而公悉力处之,储刍粟至三百六十馀万。
转运使李纮至秦,以为王公有贤从事矣。
会诏近臣举贤才,二公合荐之。
召对,以尝误断狱,徙河中节度推官
大理详断官,再迁秘书丞、知青州千乘县
赵元昊夏州,天子求捍边者,侍读学士李仲容荐公,召赴中书,堂试以策画,遂中上第,除通判镇戎军,从宣徽夏守赟陕西
因见上,陈方略,上甚悦,赐五品服,遂为经略判官
守赟还阙,复参夏竦军事。
初,朝廷设六科以罗天下英豪,有运筹决胜之目而独无应者,公以谓戎狄骄于豢养,将有倔强而不制者,乃草书数万言求应是科。
及就秘阁试而题与贤良同,公曰:「吾岂来此较记诵耶」?
因罢去。
及贼寇边,虽见召使,然其谋议率为巧说所坏,不得究其功。
及上遣翰林学士晁宗悫赍诏问攻守之策,众言攻之便,公独谓:「贼久蓄谋,一朝发之,其计利害胜负固已精矣,其势非有以加胜于我则不止。
今朝廷息兵四十年,将愚卒惰,怯于兵斗,惟望敌内附为无事。
贼知其然,故其入寇,必声言纳款,乘我之懈而来,来故必捷,殆未可以力破也」。
众又言出近塞,示之以威,彼或畏而降也。
公又谓:「贼未尝少挫,安肯坐为降计?
今驱不习之师,置之散地,犯贼锐锋,此正兵家所忌,兵出必败」。
公争之不从,竟用众议闻上。
已而贼谋知之,果遣黄延德延州乞降,以奇兵出源渭,遂败大将任福于好水川,例降通判庐州
公虽有前议而朝廷莫得闻,其后诸公颇有知者,遂还为开封府推官,再迁祠部员外郎
保州兵乱,以公为河北提点刑狱,公案视河朔利病,画二十事上之。
复为开封府判官,坐囚与吏斗死,出知蔡州,连移相、邢二州,再为河北提点刑狱
贝州妖贼入府取库兵为乱,上下仓卒,不知所为。
公召吏人为檄,募兵将讨之,而贼已大炽,自刺史已下皆被执,公遂缒城以出。
于时城外兵有阴与贼通者,烧民居、劫财以应贼。
公径入一营,得兵百馀,乃枭其为劫者,躬至诸营抚遏之,众皆不敢动。
又募得死士数百人,然皆无兵,持白挺与贼争南关,败之,杀数十人,乃遁去。
尽督诸营兵出战,驰檄旁郡,亦稍稍遣兵来,遂围其城,贼不复敢出矣。
贼之始为谋,欲连河北山东十数郡,期以同日俱起。
会其党有系狱者,贼惧,遂先期而发,犹欲断河桥,取北都以自居。
故屡出兵夺南关而辄为公破走之,由此贼势遂穷于一城中。
公之三子皆来奔,军中欢噪以报。
公曰:「宁知不为贼来乎」?
止之军门外,参讯无诈,然后见之。
公躬率诸军,攻城益急,贼乃虏公家属乘城以示公,士卒皆却。
公即为书射城中曰:「吾独知为国耳,汝曹欲屠吾家者,吾弗顾也」。
叱诸军益进。
群弩俱发,公之家死者四人。
是日,城下兵皆为公涕下,而公意自若也。
及贼平,执政者以公不能预察贼,左降监郓州税。
先是驻泊都监田斌者,亦以不能捕贼待罪兵间,及得城,从诸将以入,以功特迁宫苑副使,而公独被谪。
御史徐宗况、资政殿学士范仲淹俱言公失察贼过轻,忠节为重,且有功不宜左迁,乃移通判兖州,复为淮南提点刑狱京西转运使,再迁兵部员外郎
大河坏汴口,逾时不能塞,而浸及京师,敕公专治之,中使督视
旁午,公乃揵薪实其上流,引洪入故道,汴水遂无害。
京西旧尝徙民税之它州,民重苦之,公一切除去,岁不足则调缗钱以增籴之,诸郡皆有馀
沧州河决,岁饥,民皆流亡,诏公以直史馆往莅之。
公请得以便宜治事,遂赐金紫。
至则斥其宿弊,躬自俭约,燕劳饷遗,皆有尺度。
设科以均其赋役,招徕流民,为之给田,除租税。
于是去者皆来,日至府请田为耕,比三岁增户万七千。
使者上其治状,以为第一,天子下玺书褒焉,特迁工部郎中
至和元年,除天章阁待制陕西都转运使
关右盗铸铁钱甚恶,法不能胜,公更为大钱,肉好精致,伪者莫能杂,以一当三,尽收其恶钱付炉官,市易以为便。
特迁兵部郎中,复知沧州
公之再为治,吏民愈爱之,每台使至,辄相率遮道乞留,惟恐公去。
公尝谓敌骑出于广信安肃、定、保间者,皆畜塘水以遮其来径,独沧孤居东北隅,旁觜大海,而无尺寸之险以拒寇,乃图其形势,且言首尾捍禦之略驰奏之。
嘉祐二年,迁谏议大夫
明年以疾求便郡,除知颍州,乃赐太医护行,未拜命而薨,三月二十二日也,享年六十七。
诏以其第五子君度将作监主簿,赙恤有加焉。
公为人慷慨重气节,尝以功名自任。
既进矣,辄复困折。
甘陵之变,忠节尤显著,而见憎于执政者。
久之,上益知其故,乃赐一子官。
及为陕西转运使宰相始以除目进,上又曰:「田某忠节之士,可便与待制」。
遂除天章阁待制
然终以此显于天下,盖为善之效。
初虽有以害之,其久也则愈远而愈明,终欲掩之而莫能也。
公严于御家,勤于为政,未尝以燕堕自废。
新物未荐辄不食,列郡岁时馈遗,皆归之公府。
荐士五百馀人,至于再荐、屡荐,期用于朝廷而后已,其后故多显者。
少时与常山董士廉汾阳郭京为友善。
二人者,俱以才气闻于时,而俱困不偶。
士廉又坐事失官,公为之经营赒恤甚厚。
然而刚明少合,尝以吏事劾其监军
及公为沧州监军乃为本道按察使者。
公既薨,使者径至郡,鞭其吏卒,求公所短,而竟不得一毫,人益知公清白矣。
所著文集二十卷,奏议十卷,应制集十三卷。
又习于兵战历算杂家之术,著《天人流衍》、《通儒子》十数书,术者咸传受之。
夫人何氏,齐安郡,从公在北河,落于贼中,语其诸子曰:「汝父以忠义自守,必不顾妻子辈。
今贼扰攘未可知,我妇人,至不得已,惟有一死耳。
不幸贼并胁汝以死,则田氏无种矣。
汝亟去就汝父,无以我为念也」。
诸子欲更相留,夫人固遣之,乃留其季子,而三子者俱得出,而夫人亦免于难。
六子:长曰君陈,定州曲阳簿;
次曰君俞陈州司户参军
君平大理评事,登进士第
次君卿、君彦、君度,皆守将作监主簿
三女:长适霍丘县谢规,次适进士罗护,次幼。
将以某年月日葬于陈州宛丘县某乡,以齐安祔焉。
某与君平为同年,得公之家录条次之。
谨状。
张彦政京师仲纲 北宋 · 赵鼎臣
官曹寂寞坐兀兀,囊无一钱贫到骨。
欲归未得住也难,客子秋来颇萧瑟。
并州人情薄于纸,覆雨翻云而已矣。
我顽不顾我何,得酒陶然且欢喜。
府中别驾名公孙,往时阀阅推其门。
皎如双璧照闾里,至今文彩风流存。
诸郎往往皆汗血,超然别驾尤奇绝。
满前豪杰多少人,独向我曹相暖热。
幕府辕门一事无,五白争枭半夜呼。
但知得醉乃已耳,颇复有客如此乎。
俗多我责君不然,君今去我真可怜。
微官缚人不可脱,五斗看来成几钱。
君还朝廷用决矣,错节盘根谈笑里。
当权得意莫相忘,要须容此狂狷士。
佛会山题名政和二年二月 北宋 · 张励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六、乾隆《历城县志》卷二三
政和二年仲春既望张励深道王勤无逸、张仲纲彦正、杞世享延国、王有方承之、韩思永长、洪炎玉父、周洵彦直、史安民惠叔同瞻石龛大佛□登览,晚还城中。